(2024/10/23) 十月看了兩部院線紀錄片,分別是拍Blur和宮崎駿(很抱歉不是種土和雪水),兩者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現在想來這兩部有些結構和概念上的相似性。 首先兩者都是關於「時間倒數」,Blur是超過10年重聚在一起錄新專輯,目標要在英國最大的演唱會場地wembley舉行專場,全片就是架構在錄音和巡演的過程,最終在盛大的演唱會達到高潮。宮崎駿也是標明了時間,只是時間拉長超過了10年,從他上次「退休」,到復出創作《蒼鷺與少年》,製作的過程一路紀錄到最終影片上映大賣,拿下奧斯卡為止。 兩部描寫的角度也都是從「身體」出發來描寫主要人物的衰老,再透過檔案畫面紀錄伙伴間的情仇。Damon Albarn多次露出他中年鮪魚肚在海邊遊泳,宮崎駿和鈴木敏夫更是直接光屁股在溫泉登場。死亡的陰影也都貫穿在各自的影片中,差別在於Blur相對還年輕,只有「不知道下一張在哪」的感嘆,宮崎駿則是直接面對了同伴們的老病死,作畫創作變成了實際上對抗死亡的行動。 兩部片都沒有真的去做藝術分析評論的工作(也不需要),Blur就是中年人的懷舊,讓音樂召喚舊時樂迷的青春。宮崎駿說他這部片是「打開他的腦子」來創作,至於《蒼鷺與少年》說了什麼,就是交給觀眾來詮釋。不過片中到是講明了片中重要角色代表了現實中的誰誰誰,我記得當初看片時因為不算熟這些人事典故,所以有點抗拒這方向的解讀,但紀錄片中當事人都直接講了,也只好認了。 《與夢前行宮崎駿》更好一些的地方在於它逼近了幕後花絮的極限,看來是大量長時間的側拍素材,用非常精細的剪接和宮崎駿歷年作品的畫面交織在一起,創造出一種動作和角色的印像,也就是與其要說宮崎駿的作品傳達了什麼理念,不如就看他畫出了什麼樣的動作和姿態。 鈴木敏夫說宮崎駿的絕活就是畫出身體軟綿綿的彈跳感(我不太記得實際的台詞是什麼,也許有誤),整部片就是紀錄了他如何勉力從原畫中提煉出人物的動態,這和我對他過去作品的印像十分貼合,人物的動作富含了意義與力量,龍貓、天空之城、魔女宅急便....都是如此。紀錄片導演和剪輯的目標就是讓作品中的身體和現實中的身體產生對照的趣味,然後說,這樣的身體終將會老去而死亡。 果然是老人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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